悼 貓

死亡

周圍天天都在上演死亡,差別只在於自己有沒有看見、知道,或者是不是發生在自己的周圍的人跟動物而已。

因為我有一隻20歲的老貓了,自從另一隻老貓離我而去之後,花了一年的時間克服悲傷後,我就不停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設,告訴自己,總有一天,我必須面對這個有腎臟病又有糖尿病的老貓的死亡,而這是無法避免的過程,只是希望可以延後一些,再延後久一些。反正人也一樣,終究一死,因此,無須太過悲傷,該做的事還是要做,並且,要珍惜當下的人事物。

陽台的食客貓在過年時生了三隻小貓,現在一個多月大,正是活潑好動,外出探險世界的時候,沒想到,竟然就這樣死了。震驚是無法言語的,當下發現屍體時,腦袋裡轉的是,怎麼發生的?已經2天沒看到她,那時還在想,怎麼只有2隻小貓跑出來玩。後來想想,昨天還是前天晚上也好像聽到母貓不停的喊叫,只是那時很睏沒有出去看看。想到這裡就有點後悔,若是早些發現的話,或許還有得救,也許只是發生意外,例如摔下來或是被壓到,亦或是生病...望著已經僵硬的屍體,而身邊的母貓卻只是看著我,不發一語,從她的表情是看不出悲傷的,她的第一胎大哥貓也只是蹲在窩裡面伴著小貓的屍體,倒是2隻小貓彷彿不知道自己同胞姊妹的死去,兀自互相的玩耍著。



以白布包裹已然僵硬冷冰的軀體,沒有外傷,也看不出其他端倪,沒有心思繼續充當法醫,只能草草的先包好,無法再對她多看一眼。當下只想著,明天星期天動物醫院沒開,可能無法帶去處理,或許可能就要以一般垃圾處理,否則會發臭。對自己的冷靜和不停轉動考慮事情的頭腦感到驚訝,但胸中那股鬱結卻是讓我幾乎無法呼吸與說話。我知道,這個額頭上有小圓黑點的小母貓,是跟我最親近,也是膽子最大的一個,本想即使其他2隻小貓要送人,也希望留下這一隻,遺憾是很正常的反應。但是胸口的這股壓迫呢..想要哭卻沒有眼淚,還可以靜靜的整理貓窩,檢查其他貓的動作...我覺得我像個機器人。

在陽台餵流浪貓,這一家子貓不是唯一的,以前也有數度來去幾隻貓,有的還小就被母貓帶來討吃的,也有稍大一些自己來的。雖然自己有一隻老貓,而且媽咪已經不准我在家裡面養貓了,不過在陽台餵食算是她無奈的讓步吧,也是我暗自想要擁有更多貓的心願。但是,總是有一天,他們就突然不再出現,出去找也找不到,本來也就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流浪貓,更不知會到哪裡去。初時總會抱持著凶多吉少的想法,而心裡覺得難過。家裡的老貓可以活20年頭,但是在外流浪的貓,狗也是,總活不了那麼長,或許十年都不到,食無定時,居無定所,且處處是危機。在人類社會中苟且偷生的動物,能有什麼樣的好下場?每想到這裡,只有無奈。所以我未存有讓貓生育的想法,能夠的話就帶去做絕育手術,為什麼要讓更多的小生命在人類的社會中受苦呢?!

這隻母貓的上一胎也有兩隻小公貓,如今大哥還在,就是虎虎生風,比他媽還大隻的,而另一隻有一天就不再出現了,猜想也是遭遇意外死掉了。當下沒看見屍體,但心中也有些惆悵,小貓的死亡率畢竟是高的。而如今,留下的兩隻仍舊是公貓,他們兩隻都還能平安長大嗎?

做完了這些事,去洗了個澡,聽見母貓的叫聲,出去看見她守著自己的小孩,我終於掉下眼淚了,抱著媽媽貓哭著。雖然,死亡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,但是悲傷也是無法避免的事。就讓我和這一家子貓一起悲傷吧,即使明天還要過,即使不過是一隻一個多月大夭折的小貓罷了,這是很平常的,很平常的。




永別了,小圓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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